大学毕业,是另一个人生岔口。

    一般而言,会有两种选择。

    该就业了?

    还是继续读研?

    郑襄元从来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有任何疑虑。

    郑襄元捋起军绿大衣的袖子,瞧了一眼早就滚瓜烂熟的研究,抬头,一脸凝重。

    老板就在她面前,翘着腿,m0着胡,漫不经心地翻着同份文件。

    那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鬓发星白,老态毕露,再怎麽锋利惹眼,也不该像个十一二岁的小夥子那样生气蓬B0,张扬不羁。

    时间淬砺了数不尽的招摇,功力一收,气沉山河,纸张一页一页翻过,无以言喻的压力从几番下垂层层皱褶的眉目之间滚滚涌出。

    深不可测,巍峨如山。

    铜墙铁壁般,无懈可击。

    郑襄元悄悄地移动眼珠子,谁说读书人全都风骨遒劲,端正斯文?

    那他们肯定没见识过某个学术研究超过三十年的老人,顶着蓬头垢面和一根侧弯四十五度的脊椎,丹田有力的,张嘴就能轰掉整个实验室,偶尔还会恶趣味地把每一个研究生冠上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畜生名。

    喔对,据说这还是年老没力的状态,传言老人年轻时可是行走的大Pa0,一碰就炸,处处嘴人处处砸,系馆匾额因为他换过三次,愈换愈坚固。

    也不知道是材料选得好,还是JiNg力底不过岁月摧残,反正最後是匾额获胜了,如今的她还能见到匾额高挂於墙,可谓荣幸。

    郑襄元并不想太把注意力放在老板身上,太跟着他的气场走,等会儿玻璃心碎,伤的还是自己。

    她的视线於是跨过面前的老人,略过无数JiNg密仪器,抵达门口。

    那儿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是她的同学和学弟。

    三人视线对上,下一秒,两个大男人戏剧X地倒cH0U一口气。

    啥?

    郑襄元皱眉。

    便见他们脸sE慌张,一个疯狂拍着x口,一个用双手b了一个圈,再凶狠地碎成两半。

    ……哦,这是要她坚强,好好保护小心脏,不要碎掉,对吧?

    心领神会,她在老人戴上老花眼镜的空档,点了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