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看见盛瀛欲言又止，盛骅沉声。
盛瀛从来都很听他父亲的话，所以此刻即便心里有很多不解，此刻也闭上了嘴，转身走到外面。
小郑氏没胆子将人叫住，只一个劲的抹眼泪。
她一向没有主见，自幼养在姨娘那，姨娘教她也不过是小意温柔的本事，至于这嫁进盛府的十多年，不需要她管家，琐事有几个嬷嬷处理，所以她的变化除了年纪与因此而多出来的几条皱纹外，几乎没有旁的。
“绫儿我会尽力救她。”听了好一会小郑氏的哭声，盛骅不耐的捏了捏眉心，嘴唇微微翕动。
“相爷！”小郑氏欣喜的从地上起来，眼睫上还挂着眼泪，“我就知道你不会不顾绫儿的，绫儿是你最喜爱的女儿，你怎么会不管她呢。”
“你与其在这哭，不如好好想想，等人回来了你要如何管教，难不成你要将人绑在身边一辈子？”盛骅忍着怒意，语气冰冷。
小郑氏又觉得委屈了，女儿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难道就只扔给她一个人管教吗？
明明先前她那么做，他也没有反对过，现在出了事了，所有的不对却都推到她身上去。
小郑氏不再抽泣，她将眼泪都擦干净，然后朝着盛骅走去。
走到一半时，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因为激动和兴奋，她胸腔里的心跳得十分厉害。
“相爷，其实也不一定就要和太子处在对立面不是？”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长到这个岁数，小郑氏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胆大的想法，“太子殿下是储君，是未来会坐在龙椅上的人。”
她没有注意到，随着她话的说出，盛骅的视线里像是淬了寒冰。
“如果相爷帮助太子殿下，有整个盛家做绫儿的倚仗，日后太子殿下登基，绫儿再不济也得有个贵妃之位，这样一来所有的困境不都迎刃而解了吗？”
她想的天真而愉悦，唇角也不禁微微向上勾勒。
裙摆的几朵玉兰花刺绣，因为溅上琉璃镇纸的碎片，在烛光下折射出亮光。
“你觉得如何？”小郑氏久久未听到回应，激动的心思又渐渐平静下来，而这些剩下的情绪都转化成了不安。
她担心的添了一句，“绫儿在后宫有宠，盛家也会因此受益，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盛骅面无表情的看着小郑氏痴心妄想，似乎已经想到女儿入主景仁宫，面上洋溢的喜悦抑制不住。
这也很好，这样的性子……
不过到底他不能袖手旁观，所以盛骅只是浅浅的点了一声，“陛下已经下放权力，而下放权力的对象，不仅仅是太子。”
饶是与皇帝做了多年的君臣，并且一直安稳的在相位上没有下去，盛骅自认还是比较能揣度帝心的。
可是这回，他也猜不出皇帝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