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鹰文学>历史穿越>平安夜里的雪 > 第五章 九月的丁香花
    新奇的事总是少有。每天,汲骏安早上慢慢睁开双眼,不情愿的起床,一如既往的换上白色的衬衣和蓝色的牛仔裤,在镜子前梳洗打扮一番,抓起饭盒去四食堂吃早餐,早餐过后,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开始了。盼到中午,又端着饭盒走进向食堂,去四食堂还是五食堂呢,动动脑筋简单一想,还是去五食堂吃吧,吃完饭,上课铃声又响起来了,迷迷糊糊的上一节或二节课,课后的时间才真正属于他自己,篮球场上成了他的战场,他宣泄着自己的体力,挥霍着自己的青春,直累得没有了一丝力气。晚上,吃完饭,床成了他最好的朋友,胡乱的翻几页书,尤其是他喜欢的摄影方面的书籍,每天九点钟,准时收听着《长白夜话》。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每周的周一至周五日子还好打发,每到周六周日,没有课上的时候,教室里空荡荡的,就连宿舍里也清冷起来,这样的日子才是最难打发的,生活真得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每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如流水,很多日子被流水冲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淡淡旧迹和微末的平淡与哀愁,淡得无从品味,却又偶尔萦绕心头,是一种别样的滋味。

    是应该有些改变的时候了,恋爱是最好的疗伤良药。只要汲骏安愿意,帅气的他就从来不会缺少女朋友,他的女友像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到底谈了几个,他都不记得了。

    其中,也有一位女友让他记忆犹新,只记得那女生身材丰满,眼神火辣,几乎成了他宿舍每个男生的梦中情人,他也如飞蛾扑火般和女生谈起了恋爱,每夜都谈到很晚,让失去唯一一次恋爱的于淼嫉妒不已。

    汲骏安把女生送到工大唯一的女生楼,美其名曰:熊猫楼。这里是女生的天堂,却是男生们的地狱,女保安坐在楼里的值班室里,一张更年期的脸狰狞的盯着一对对恋人,满眼是对阶级敌人的仇视和不喑世事的红男绿女的藐视。任何男生也逃不过她那双火眼金睛的眼睛。男生休想踏进熊猫楼半步,楼前成了恋人们趟不过去的奈何桥。

    一对对依依不舍的恋人在昏暗的灯光里晃动。当女朋友那丰满的胸部从他胸前挪开的时候,他心里想着一切都应该结束了,明天又应是一个新的日子。女朋友挽着他的手,示意着他,两个人悄悄地来到了熊猫楼后面的小树林里。

    从此,汲骏安更加迷恋上了女人的身体,除了篮球,恋爱就成了他的全部,直到一天,他疯狂的迷上了风迷全校的迪士高,在强烈的舞曲里,他渲泄着自己的青春。

    在校园里玩腻了,他又到这个城市最大的迪厅寻求刺激。迷离的灯光,震耳欲聋的舞曲,不知疲倦的扭动着腰肢,眼睛不停地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一个浓装艳抹的中年女人凑了上来,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道呛的他几乎窒息。女人夸张的在他身上扭动着腰肢,脸贴在他的前胸:“帅哥,多少钱?”汲骏安征了一下,没有回答,女人顺势把一沓钞票塞进他的裤兜,借机摸了一把他,大笑起来。

    汲骏安心里清楚,那一夜,他不再属于自己了。

    时光流逝,不论你希望要它的走的快还是慢,它总是川流不息,短暂的夏天来了,九开开学季来了又要来了。

    下课了,同学们陆续走出了教室,习还是要学的,考不出好的成绩,他当老师的母亲那一关是万万过不去的。

    汲骏安盯着最后一道题陷入了沉思,依他倔强的脾气,得不到答案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等他做完,才感觉到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了。

    他走出空荡荡的一教,站在楼前的路上,安静地望着。路的两边全是丁香,这些丁香都有些年岁了,浓荫如盖,苍劲俊秀,绿油油鲜嫩的叶叶,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九月在东北就要入秋的时节了,曾经的丁香花依依挽留不住岁月的脚步,早已将满怀的清愁丢入风中,只有些紫色的晚丁香花稀稀落落地从浓密的绿叶丛中探出一簇簇娇小的面庞,互相偎依,竞相开放,有些若不禁风的细嫩花柄托着各色花瓣,尽力向外舒展,时而露出星星点点的花蕊。

    汲骏安尽力吸动着鼻子,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丁香花的清香。渐黄的树叶伴着丁香花散散的从树上飘落。

    硕大繁茂的花序绝世无二,优雅而调和的花色和丰满而秀丽的姿态让他心醉神迷。汲骏安心潮澎湃,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地凑近身子,尖尖的鼻翼几乎触到了丁香花瓣上,他眼前全是有些朦胧的丁香花,他的双眼已是应接不暇。他鼻翼微动,那独特的芳香更加浓烈袭人,从鼻孔直入胸膛,整个人都融进了丁香花香中。

    汲骏安呼吸急促,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从头传到脚跟。他大张着嘴,贪婪的吮吸着沁人的花香,整个内腹翻江倒海般几乎无法自持。

    他紧退几步,立睛仔细欣赏着丁香花,那丁香的花朵纤小文弱,花筒稍长,有一种欲尽未放之感,真是“结愁干结绪,似记江南主。”

    汲骏安突然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这是他高中最喜欢读的诗,他无名的,却从没有深刻体会到诗中深奥的意义,现在他彻底领悟到了。

    他在丁香从中慢慢走着,意味深长地背诵着、回味着那首再也熟悉不过的诗: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