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你的时间抵吧，”明明她是债主，文倾被颜怀冰看着，总像是做错事的小朋友被老师抓住一般气短，好声好气问她：“2300个小时行不行？”
“100万估计五年还完，利息按照最新贷款市场报价利率来算，五年期贷款年利率4.65%，五年利息总计23.25万，一小时折算1000块，就是2325个小时，零头我给你抹掉了。”文倾拿出手机计算，表情一本正经，连那双狐狸眼都看不出半点坏心眼。
“倒是专业，”颜怀冰淡淡一笑，随即又正色问：“你要我的时间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可不会答应。”
文倾小跑着进了书房，很快抱着几大本书出来，摆在颜怀冰的面前，愁眉苦脸：“我想学点法律，可是好多都不理解，又懒得去找老师，问你行不？正好主要也是想学刑法和公司法相关的东西。”
“再有就是......”文倾不动声色打量她的神情，道：“我才从国外回来，也没什么朋友，苏令最近忙着全国巡演，我想找个人出去吃顿饭、说说话也不行，你平时那么忙，我怕打扰你。还有有时候弹琴也想让人听听的，一个人弹多了没意思。”
说来说去，就是不能说她只是想和颜怀冰多点时间待在一起。
“肯定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事情！”文倾认真得就差指天发誓，同时也暗自叹息：这钱送得真是卑微。
颜怀冰托着下巴认真思忖了一会儿，文倾提出的条件确实公道，便同意了：“好吧，等会儿我回去拟合同，你看了觉得没问题我们就签。当然，我要求在还完本金之后可以还现金抵扣时间。”
“嗯嗯那自然是可以的，”文倾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道：“合同你看着办，我相信怀冰姐姐。”
或许是因为那晚文倾抱着她痛哭，让“姐姐”这个称呼听起来总有些不一样的感觉。颜怀冰觉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反而提醒她：“法律相关的事情，马虎不得，不管是谁，都得仔细看。”
“当然了，我要是想坑你，你自己也看不出来。”颜怀冰话头一转，充满了对自己专业的自信。
文倾连连点头：“那肯定的，跟别人签合同肯定得仔细审，跟你就不用了，以后我跟别人的合同都给你看。”
“哦对了，我本来想说这件事别告诉奶奶和阿姨，但是又怕她们担心，觉得还是告诉她们比较好，但是关于还利息这部分，怀冰姐姐你能不能不说？”
文倾可以在颜怀冰面前没皮没脸，但总不好告诉人家奶奶和妈妈说自己要颜怀冰拿时间来还，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颜怀冰想的却是奶奶知道了估计不会同意，点点头答应了，起身回自己家拟合同，完全没注意文倾已经偷偷把对她的称呼变成了“怀冰姐姐”。
——
晚餐格外丰盛，文倾在隔壁闻到香味便兴冲冲跑过去，直往厨房钻，顾奶奶笑她是狗鼻子，纵容文倾先啃了两块排骨。
解决了一桩大事，顾奶奶还让郑知秋开了红酒，文倾看着有些警惕，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能不能抗住那一杯红酒。
“我酒量不好，要是喝醉了你们把我扔到我家沙发上就行了，没洗澡呢可不能上床。”
“放心，你肯定比阿姨我能喝，咱们就意思意思，不搞酒桌文化那一套。”
开餐前，顾奶奶让郑知秋和颜怀冰跟着她一起，给文倾鞠了一躬。吓得文倾连忙扶人，道：“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我可受不起这么大礼！”
“你当然受得起，倾倾，你救了我们一家人啊，”顾奶奶说着，又开始抹眼泪，叹道：“我这辈子啊，不怕穷不怕苦，怕的是被人戳脊梁骨说没资格教学生，你今天不单单是帮我们还了一百万，还救了我和你阿姨身为老师的尊严啊。”
“奶奶，您之前说把我当孙女看，我也把您当亲奶奶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要是真谢谢我，就每天给我做好吃的！再说了我又不是白给你们，要还的，别客气别客气。”
“这杯酒我先干为敬，奶奶你可不许哭了。”文倾说完，笑嘻嘻将酒喝完，扶顾奶奶坐下：“吃饭吃饭，这么多好吃的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