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怎么了?怎么了?”

    秦爹一听,烟也不抽了,急火火地过来,紧张地打量小女儿,生怕她有个什么不好。

    小女儿现在的身子可娇弱,那老大夫可说了,怀孕前三个月很危险,容易滑胎,运气不好还能要命。

    “前面不远有个镇子,爹去请个大夫回来给你瞧瞧吧?”

    “爹,姐姐,你们别担心,我没事儿,就是这骡车颠簸的厉害,有点晕车想吐,我歇一会儿就好,真的不用请大夫。”

    请什么大夫,就她这情况,大夫百分百会给她开安胎药,她才不想喝那苦死人的药汤子,还贵的很,简直就浪费银子。

    千羽拿过一个杏子咬了一口,酸中带甜的味道将胃里的翻腾压下去不少,她又递给秦爹和秦凌岚几颗,示意他们也吃。

    看她真的没大碍,她又坚持不看大夫,父女俩也只能作罢。

    秦凌岚看她一颗接着一颗吃杏子,一会儿的工夫,桌面上就堆了十几个杏核,又忍不住叮嘱道:“你少吃些,这东西吃多了倒牙。”

    三人也没弄什么热汤熟食,只简单吃了些饼子,就着自家做的虾酱,生吃着爽口的黄瓜小萝卜,喝着千羽调配好的带着些甜味的水。

    简单至极的吃食,却让父女几人吃的很满足。大热的天,都没什么胃口,这黄瓜和小萝卜,清甜脆爽,味道极好,比杏子可口水灵多了。

    其实那父女俩不知道,那黄瓜和小萝卜早被千羽掉了包,味道自不必说。还好这两样蔬菜她曾经种过几茬,如今还有些存货。

    “爹,依我看,还是别跟着镖队走了,我们去走官道吧,官道平坦,人来车往的也不见得就不安全。小妹如今身子弱,可禁不住颠簸。以后骡车的速度得再慢些,还得时不时停下来歇歇脚,人家镖队也不能特意停下等我们,那时候还不是得分道扬镳?”

    秦凌岚说出了她的顾虑,心里有些懊恼自责。

    她也没考虑周全,不了解孕妇的身子到底有多娇弱,也没预料到顶着烈阳长时间赶路的困难艰辛。她这大半日下来都觉得异常难熬,何况是有孕的小妹。

    其实这哪里能怪得到秦凌岚,她一个姑娘家,身边又没个女性长辈,又哪里懂得女人从怀孕到生产的那些事儿。

    她从小到大就呆在杏花坞,去的最远的地儿就是县城,坐骡车都还是生平头一遭。

    这样的她,谁又忍心真的去苛责?只是她作为这个家的长女长姐,责任心一直很强,她过不去自己心中那道坎儿,总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顿了一下,她又继续劝说:“我们夜里得找地方投宿,总不能窝在骡车里或是跟那些人一样在野外露宿,一夜两夜或许能熬,可时间长了怎么行,别说小妹,就是爹您的身子骨也扛不住啊!若是再病倒了,那……”

    一想到那种可能,秦凌岚的小心肝都恐惧的抖了三抖。

    这个时代,穷苦百姓的的命格外脆弱,患一场风寒,得一个痢疾,一条命就能轻松葬送。

    他们这样长途跋涉在外奔波,又是这么个难熬的夏季,本就很艰苦了,若不时刻小心谨慎,这两种病就很容易找上门。

    秦爹想了想,觉得大女儿说的也对,长期在外风餐露宿也不是事儿。

    可即便是官道,也不是人来车往处处热闹,总有些山林密布又人迹罕至的区域,那里一般就是山匪贼寇喜欢盘踞的地方,打劫过往的商队和行人,听说有的地方的劫匪不但劫财,还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