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寒冬凛然。
凌绝穿着黑色风衣,坐在公园里的凉亭,默默观察着周围路过的行人。
很快,一名裹着羽绒服,低着头的瘦弱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你是长安古意?”少女警惕的望着他,她秀气的小脸冻得通红,却也显得左眼、嘴角的青紫淤痕更加明显,还有额头贴着的创可贴。
凌绝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微笑道:“你可以叫我姬先生。”
“鸡先生?”少女暗自嘀咕这姓可真奇怪,“我叫索菲亚。”
凌绝接受了女孩的假名,将手上始终热气腾腾的奶茶递过去说:“坐下慢慢说吧。”
索菲亚点点头,在凌绝对面坐下,正好隔着根柱子,不远不近。
她似乎冷极了,捧着奶茶大大的喝了一口,方才说:“你真的是杀手吗?”
凌绝说:“我只是个中间人。”
索菲亚了然道:“你们是怎么收费的?”
“那要看你想杀的是什么人。”凌绝瞥了眼她的衣着,微笑道:“如果是高官政要,收费就要贵点,但如果只是普通百姓,难度不大,一个人头,十万起步。”
“十、十万啊……”索菲亚张了张嘴,“能不能便宜点?”
凌绝说:“你可以先说说你想杀谁,我再判断是否能便宜点。”
索菲亚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说杀谁,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张陈旧的照片,仿佛是十多年前拍摄的合照上剪下来的,“我要杀的人,是他,我的父亲。”
凌绝忽然眯起了眼睛。
照片上的人约莫三十来岁,穿着衬衣,染着黄发,嘴里还叼着根烟,一副吊儿郎当的地痞模样。
凌绝瞥了眼索菲亚的五官,不难看出她和照片上的人有几分相似。
索菲亚深深吸了口气,说:“我的父亲是个人渣,吃喝嫖赌抽,他样样俱全,我从小就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只要他毒瘾犯了,或者喝醉了酒,我就会被打的很惨。”
她指着脸上的伤笑道:“这是大年三十那天打的,他喝多了,又把我当成了妈妈,打我的脸,踹我的肚子,还把我踢到墙角,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我吓得直发抖,害怕的站都站不起来,这种恐惧,是他从小带给我的。”
索菲亚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七年前他杀了人,前段时间才放出来。奶奶以为他会改邪归正,对他还是像从前那样有求必应,可惜啊,人渣要是会悔改,就不叫人渣了。”
“我恨他,想要他死,可是我恐惧他,我没办法亲手杀了他。”
“所以拜托你,帮我杀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