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

    不怪她抖个机灵,毕业多年还记得《琵琶行》全诗,她就是牛bility,就让张芯蕊下不来台,红果果的报复又如何?若是她敢当众说一句自己发挥不好,尤鲤鲤手里的瓜子恨不得扬她一脸!

    “啪啪啪~”六公主带头鼓掌,火上浇油。今日这戏不白看,她如今大有一副锦鲤二人的粉头子之势,看热闹不嫌事大,谁让

    她有看热闹的资本。

    言锦从容起身,以事不关己的姿态来到殿前,似疑问又不似指责地提点一句:“《红楼梦》是娘娘所著,为何后四十回如此怪异?”

    在座文臣多于武将,是个当官儿的就读过这本巨作,知晓的前后章回矛盾,硬是落入众人深恶痛绝的团圆俗套,冲淡了本身的悲剧氛围,导致伏笔衔接有误。对于文学价值和贡献不能予以否定,可不由得让人怀疑这并非一人所著。

    事实大白于天下的这一天,还是来了。张芯蕊想过事情败露的场景,却料不到如此打脸,一张细嫩的小脸宛如肿成了馒头,她舔舔干涩的嘴唇,味道是苦的,像吃了黄连一样。

    个中滋味如何,旁人并不知晓。反倒是尤鲤鲤笑得最欢,言锦替她出头了诶!带着三分崇拜,两份欣喜的目光看向身旁,往日里韬光养晦的瑾王爷,站在殿前光彩熠熠,没有身骑白马却是真正的王子,没有脚踏祥云却是真正的盖世英雄。

    《红楼梦》的归属从来都不是问题,可这并不代表它要成为张芯蕊前进路上的垫脚石,文学著作属于全人类,可这一本的署名权理应是曹公本人,即便他不属于这个时代。

    “本宫...本宫...”张芯蕊恨不得绞断手中的帕子,又拿这质问没有别的办法,事实摆在眼前,即便是同一条绳上的束王也无计可施,更怕捅刀子的人溅他一身血。

    “那要怎么证明《红楼梦》是你写的?”龙椅上的人幽幽开口,他看了整场的戏,终于肯站出来主持公道,张芯蕊嘴角轻抿,认定这是眼前的救星。

    “对啊,这怎么证明?”

    “难道要默写出来?”

    “皇上说得极是,没法子判定啊!”

    群臣随声附和,宛如墙头飘摇的野草,可惜他们找错了方向,尤鲤鲤从来都没想过去正名《红楼梦》是她写的。即使有陆全、言锦、文渊站在她这一边又如何,即使是曲朝第一个出版此书的人又如何,滚滚历史车轮向前,有谁又能抹去真正杰出人才的身影?

    “民女从未声称《红楼梦》是我所著作,写这书的人名为曹雪芹,尊称一声曹公,在写过前八十章回后病逝,后四十回于另一人所续写,名为高鹗。民女不甘让此书蒙尘,遂寻了书斋作为出版。”

    逼不得已的时候,她就说曹公是她师傅,多了个古灵精怪又善良的徒弟,二位大大一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好!好!好!”在场众人听闻此话,硬是将尤鲤鲤碰上了新高度,站在正义的角度上,她仿佛在替文人著作讲话,为读书人的版权正名。

    此处应有bgm: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昂~

    尤鲤鲤不免抬头看向言锦,她今日的风头算是出尽,瑾王府的钱肯定不差,曹公的著作权也抢了回来,言锦的“傻王”名号还差那么临门一脚才能洗脱。也无需急这一时,有《红楼梦》这一惊雷在前,众人还得缓上一时片刻才能想起言锦的聪明来。

    仿佛盯得左半边脸发烫,言锦回首看向她,嘴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霞光一抹,无端划过她的心头,又在某处聚成一团火焰,牢牢记住那种并肩为王的喜悦感。

    大殿之上,张芯蕊孤零零地站着,再无人替她说话,蕊妃这一名号所能带来的庇荫局限于此,皇上宠着她便是宠妃,皇上弃之她变成了废妃。若不是尤鲤鲤从中作祟,她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言锦、尤鲤鲤,她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