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也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忽而的一趟出宫会让她差点失去自己唯一的独子,当她接到康熙接连不断的旨意,当下唯一的想法便是要回宫,要陪在那个孩子身边,她不要他一个人在宫中,那是她十月怀胎痛了一天一夜生下来的孩子,血液流淌着自己的骨血的孩子,她又怎能让他一个人,她不能,她不能……当年的承祜景象再度涌上了她的脑海,而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最终拦住自己回家路的居然是康熙的旨意。

    看着跪倒在自己眼前的家人,那刻她是觉得如此的心凉,尤以索额图带头苦苦劝着的她,“芳儿……皇后……欺君可是诸九族的大罪啊,你不能,不能忘了当年你祖父的话啊。”

    那刻她的眼中悲戚之色是如此的难以掩饰,轻声的呢喃着,“祖父?”又是她的祖父,家族的责任,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却是从小就要为了眼前这些男人的前程而背负起家族的责任,她的祖父也便罢了,那是从小疼她如至宝,将她呵护在掌心的祖父,最后却还是不得不将她送入宫中,却从来没有问过她是否愿意,是啊,年岁之久,所有人都忘了,文能作画赋诗,写得一手好字,武能骑马扬弓的满蒙第一美人,多少人曾踏破的门槛要求娶的女子,如今只是一个背负着家族责任,困倦于深宫的皇后,就连她的祖父已经离世了那么多年了,他们还是能拿着他的话让她背负起家族的责任,这一切显得是如此的可笑,却从来没有人想过她也不过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而她的孩子还是那么的小,需要额娘陪伴的孩子。

    笑着而滑落的两行清泪,这一刻的她显得是那么的无助,看着乌泱泱的一帮人如此苛求自己,她很想问问他们可曾为自己想过,为自己的孩子想过,为什么他们的身家性命,前程兴衰却要身系在她的身上。

    索额图见她半响不说话,还当她是明白了,当下便是让自己的夫人上前扶住了她,“芳儿,还是去歇歇吧,宫中有太医、皇上,二阿哥吉人自有天相自是无事的,芳儿要放宽心。”她便是如此犹如一举行尸走肉而被送回了房中。

    噶布喇看着索额图又是派人把守着大门,又是让人看着赫舍里的房门,当真是三步一岗,不免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唤住了忙碌的他,“愚庵……”

    索额图方才停住了忙碌的脚步,“大哥……”索额图由来是看不上自己这个大哥,觉得他懦弱无为,不然自己的父亲也不会越过了自己的长子而让推他上位,若是因为他的女儿当下了皇后,怕是当真见不得入上了他的眼,随康熙擒杀鳌拜的是他,平三藩虽与康熙的政见不同,可顶在前朝的还是他,可就算如此,他有个当皇后的女儿,还是稳稳的压了他一头,他的不服气亦是有之,只是眼前的人最终还是自己的大哥。

    “芳儿没有了承祜,眼下就二阿哥一个孩子,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她会活不下去的。”噶布喇深知自己三弟的脾气,他有一腔的抱负,也有一腔的志向,他至今记得自己阿玛临终的话语,“有抱负是好事,可太过急功近利了并非好事,月满则亏的道理他还看不透,看不透啊,赫舍里家族锋芒太盛,于芳儿,于日后的皇子并非好事,你啊,要看住他。”索尼至死都是不放心的,你问他是否后悔过,他应当是不悔的,他从一步一步爬到至高的位置,又将自己的孙女送上那个巅峰的宝座,何尝不是希望自己的家族能够长盛不衰,为自己在青史留下浓重的一笔。

    噶布喇至今都记得自己父亲的话,他何尝不是一个抱负的人,只是在抱负与亲人之间,他选择了亲人,索额图一直以为他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继承于自己的阿玛,而后自己打拼出来,却从未想过若不是自己的大哥甘愿相让,他又怎会有一天,因为他的女儿是皇后,他一直治家的严谨便是不出风头。

    他亦知道自己的三弟身上的担着家族的未来,可赫舍里芳儿终究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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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为人父母者又如何能不疼爱自己的子女,他至今都记得当日承祜走了之后,他的夫人从宫中回来,一直道后悔,那亦是他如珠如宝的掌上明珠啊。

    可他的哀叹并未获得索额图多少的回应,而是抱拳向天,“大哥应当知道,圣旨不可抗,二阿哥亦是皇上唯一的嫡子,皇上定是会护他的,芳儿不仅是二阿哥的皇额娘,更是大清的皇后不是吗?”他的字字在理,压得噶布喇颇有些喘不过气了,捂着胸口直咳嗽,索额图无奈的上前扶住了他,“大哥若是不舒服,还是早些休息吧,这里一切都有我呢,芳儿是我的亲侄女,我还能害她不成吗?”他的无奈心疼终究是抵不过家族兴衰、君臣之别,更何况如今赫舍里当家人却是自己的三弟,望着那晴朗的天空,“阿玛,如今这般你后悔了吗?”复又摇了摇头,似是自嘲,“可儿子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