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下午四点，我们就吃了晚饭。又洗了一遍澡的警犬此刻换上了第三套衣服，是普通的休闲服，有居家风。从制服，运动装，休闲服，他们果然是有备而来。
但是现在我们四个人坐在餐桌上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聊着天。仿佛一整天的警犬只是一场戏而已。看戏结束，大家平等坐着，聊着琐事。年龄，性取向，职业，都不构成障碍。
我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们俩到底谁是攻？都不碰菊花吗？
交警伦敦撸着串，好看的嘴巴张开咬着肉，笑着说：我们都是1，也不想去约炮操逼。互相凑合着过了。做不做爱也没关系。
特警巴黎说：谁凑合了，明明这么要好，如胶似漆。
伦敦自嘲：一个月见面不到两次，有时一次都没有，明明同城，你觉得这是如胶似漆。
巴黎：是是是，我错了行了吧。
我惊讶：一个月都见不了面？这么忙吗？
巴黎皱着眉头喝着啤酒说：同行不同类，他休息我值班，我休息他上班。哪怕能调休同一天，也总有什么事被叫回局里。可以说，做警察，没假期哦。
伦敦对我说：羡慕你，高中，以后千万别做警察，谈恋爱都没时间。
怎么突然聊到我身上了，高浩森也笑了笑。
我像个高中生小记者一样采访他们：两个1也可以谈对象啊？真是刷新我的认知。
我的脑子浮现出高浩森和秦子豪手牵手谈恋爱的样子，高浩森虽然是直男，但是在奴面前他都是1。突然感到鸡皮疙瘩，不可思议。
巴黎哈哈大笑：两个男人都可以恋爱了，两个1怎么不行。都是男人，还非要分清10，明明都他妈是个社会所不允许的同性恋了，还非要给自己弄个标签。
伦敦补充：世界已经给我们上锁了，我们还要给自己上锁吗？灵魂契合，性格合得来，互相看对眼就行了，最讨厌圈里张口就是，是1是0，又不是指着一根鸡巴过日子。你说是不是，小爹？
虽然已经平起平坐了，但是他们还是称呼我小爹。今天听到太多遍，已经无感了，跟“小榕”差不多意思了。他们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同性恋已然不易，还要自己增加如此多的标签，Btm/Tp/Vers，纯1，纯0，0.5……其实爱情简单的很，两个人互相欣赏喜欢就可以，像巴黎和伦敦一样，两个1照样幸福，就算他们是传统的10组合，爱没了，腻歪了，出轨了，还是会分离。
我继续采访：你俩怎么认识的？是因为都是警察吗？
巴黎望着伦敦嘿嘿一笑：多亏了他，那时我们都大学刚毕业，我便装骑机车急着去单位集合执行任务，他看我超速截停了。害我他妈的被单位批评教育了。梁子就结下了。
伦敦一板一眼辩解：那是他态度恶劣，亮明身份跟个天王老子一样，老子最看不惯他们作威作福，好像特警多高级一样，咱们交警也是在执行任务，秉公办理，一点毛病没有。
巴黎：是是是，你最公道，我这不是认栽了。
他们挺乐意分享故事的，有很强的倾吐欲望，我一想确实也是，他们平常不混圈，工作忙，不见面，不可能有这样讲述自己故事的机会。除了高浩森，这个世界可能没人知道这两个警察是如此亲密的关系。这次逮着我，当然要好好畅快地说一说。
伦敦继续说：所以矛盾结下了，当时闹得挺不愉快，我们都是警校刚毕业，一脑子热血，谁也不让着谁。我领导也找我谈话了，说我一根筋。反正就是不爽他。
我说：后来呢？
我像个钓鱼的老头，轻轻一问，他们的故事源源不断倾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