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鹰文学>历史穿越>秋风辞 > 始终
    走是不可能让沈长秋走的。

    他想到那个皱巴巴红扑扑的妹妹,想到那个笑着看老国师一头碰死的父皇,还想到他的娘亲,胡里京。

    容若想了很多,慢慢冷静下来,仍是这么个结论。

    沈长秋不能走。

    他身边有很多人,但沈长秋是不同的。

    到底是哪里不同呢?容若又想到这个问题了。

    他对这个不同之处不知其然也不知其所以然,只觉得虚空之中,像有什么线捆在他和沈长秋身上。

    他俩在一处时,那线只是一圈一圈细细松松地捆着放着。

    可一旦远离开了,那线就拉紧,一寸寸慢慢地拉紧,待猝然发觉时,呼吸都勉强。

    容若瞧着窗外冷清又寂寥的街道,此时天色尚早,并无昨日半分喧嚣。

    街道过了一条又一条,巍峨的宫城近了,一重重门开了又关,朱墙里的柳色青青。

    他任由沈长秋扶着他下马车,进太学,安安静静乖乖巧巧。

    从那么软绵绵似是而非地撒一句娇之后,容若就一直没张口说话。

    小太子的撒娇后边往往藏着某种目的,而撒娇没用了,他就显出些黔驴技穷的无措来。

    他不可能求一求皇帝,沈长秋的病立马就好了。

    他不可能卖两句乖讨两句巧,沈长秋就真的不介意沈老夫人的死。

    所以他在想,要拿什么留住沈长秋这个人,教任何东西都不会将他带走。

    甚至病痛,甚至他手握重权的父皇。

    可没能想出来。

    他什么都没有。

    华贵的珍宝,无上的荣耀,是荣国给太子的。

    甚至沈长秋这么个人,也是作为“侍读”留在“太子”身边。

    思来想去,这和“人为什么要长大”一起列为容若思考人生时的重大内容。

    算了,以后再说叭,容若打了个哈欠,回过神,懒懒散散地接过沈长秋为他倒的牛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