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休没应,微薄的目光在他脸上落了一下,从他耳后穿过去,跟走神了似的。

    俞僚微微蹙眉:“我弟弟还小,不太懂事。”

    晏休:“......”

    他总感觉这一家子都怪怪的,他略一顿,静静地说:“刚才你爸好像在里面说,他已经老大不小了,还不懂事。”

    说到这晏休停了,抛给俞僚一个供他自己体会的眼神。

    俞僚估计是这话说多顺口了,一时顺不回来。反正晏休直到离开的时候也没从俞僚那些前后自相矛盾的话里弄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原本以为,俞伯伯和俞僚这一次是为了让他在学校里多照顾俞绥,作为这样的世家关系,他尚且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他们始终保持着一种要捏不捏的态度,似乎笃定俞绥在学校会闯祸,既想给他教训,又认为他无法承受任何打击。

    晏休没养过弟弟,更没养过儿子,无法感同身受。他想起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少爷,双手合十讨乖的模样,漫不经心地想,倒是挺会撒娇。

    假期一晃一片时间哗啦啦地过,俞绥浑水摸鱼过了两个月,即将离开之际,忽然生了一丝愧疚。

    他仍然固步自封,没有半点进步,还是那个哥嫌姐嫌的咸鱼。

    俞绥数了数钱,他吃饭没怎么花钱,日常开销极低,还有杨飞文救助,剩下五百块钱。

    很久之前上超市买的那袋食材最后都进了垃圾桶,表哥说他买的那批玩意都不能用。

    俞绥数了数,抽了一张红的,又上超市买了一批食材。

    下午三点,俞绥的第二次挑战再次告捷。

    即使这一次他买齐了工具,他也没想到除了萝卜要去皮,番茄要去皮以外,连蒜都要剥。

    “哦,那葱要烫一遍去皮吗?”小少爷已然心中放弃,慢吞吞地爬回床上。

    他将手机平放在床头,颇有仪式感地冲手机拜了三拜。

    那头懒洋洋的音调念着繁琐的程序,长天眼了似的说:“行了不用拜了,找跑腿送我家来。”

    俞绥:“谢谢哥。”

    完了又叹了口气。

    “闲久累心病,开学了就好了。”阎无衍在俞绥头上一探,拍拍他,“行了,洗手吃饭。”

    “俞绥你这个就叫无病呻吟。”粟粟捧着碗从他边上路过,“矫情得跟个大诗人似的。”

    “大诗人哪矫情?你别喊我名字,我也是你哥。”俞绥跟在他身后慢悠悠走,绕了个弯缠上阎无衍,懒倦道,“哥,你给我算一算,我觉得我这开学要不太平,眼皮老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