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丽公主很快知道了杨淑慧坐牢的事,火冒三丈。明天她的回春医馆就要开张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来看杨淑慧做手术,杨淑慧却在这个时候被关进了牢里,那手术怎么办?医馆还怎么开张?不管什么事,开头最重要,如果这事儿办砸了,她的医馆想要一飞冲天,可就难了。

    时间紧迫,现在不是光顾着生气的时候,迦丽公主马上命人备车,去了官府。

    鉴于婆蛮国现在和熙朝的关系,京兆尹不敢怠慢迦丽公主,推开手头上的事情,命人把她请了进来。

    迦丽公主盛气凌人,一见面就指责京兆尹:“大人,你怎能仅凭李赞的一面之词,就把杨家二小姐关进了牢里?熙朝的官员都是你这样办案的吗?”

    京兆尹身为朝廷官员,何曾受过这种气,脸马上就拉了下来:“公主,这里是熙朝,不是婆蛮国,本官如何断案,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行,本公主不管你怎么断案,但你现在必须马上把杨家二小姐给放了。”迦丽公主的态度很是强硬。

    但京兆尹也不是吃素的,袖子一甩,就要走人:“公主若是对本官断案有意见,尽管去面圣,跟皇上说去,犯不着在这里浪费时间。”

    迦丽公主见他一点儿也不给面子,只得改了态度:“大人,你可知道,杨家二小姐有重伤在身,若是不及时医治,会有性命之忧。她是本公主回春医馆的病人,依照病情,她明天应该去医馆做手术,不然本公主也不会来找你。”

    京兆尹正在朝外走的脚步顿了一顿。

    迦丽公主看在眼里,马上又道:“本公主知道,杨家现在落魄了,谁都可以踩一脚,可是,杨昭仪还活着呢,她肚子里的小皇子也还在。这后宫里头,沉沉浮浮,有谁说得准?谁敢断定,她以后就不会母凭子贵,东山再起?大人,你今儿关了杨家二小姐不要紧,但她要是在你的牢里丢了性命,将来杨昭仪追究起来,你可担待得起?”

    京兆尹停下脚步,转过了身来:“公主,你用不着拿这个威胁本官,如果杨家二小姐真的有伤在身,本官自会请大夫来为她医治,用不着你操心。”

    迦丽公主道:“大人,你可能还有所不知,杨家二小姐已经把颍川王妃得罪透了,她身上的伤,除了本公主的回春医馆,就再没有人愿意给她治了。就算有大夫迫于你的官威,肯给她治伤,也没有那个能耐,因为她的伤口需要缝合。试问在这京城里,还有谁会这门手艺?”

    杨淑慧把叶雨潇给得罪了?哦,是的,杨昭仪不就是因为毒害叶雨潇,才被打入了冷宫吗?京兆尹思忖片刻,对迦丽公主道:“本官现在弄清楚了,公主乃是一番好意,想要给杨二小姐治伤,救她的性命。其实就这么点事儿,你好生与本官商量,本官怎么可能不答应?你何必一进来就咄咄逼人,跟本官闹得不愉快?”

    迦丽公主见京兆尹的口气有所松动,连忙向他道歉:“先前是本公主态度不佳,还请大人原谅一二。”

    京兆尹大度地原谅了她,道:“明日公主的回春医馆开张之时,本官会让官差押送杨家二小姐去回春医馆,等她做完手术后,再把她带回来。如果她的伤需要后续治疗,还请公主派遣一名医女,每日到牢里去,给她医治。”

    迦丽公主有点意外,这京兆尹竟这么不怕事,即便她跟他讲了杨昭仪的利害关系,他还是不肯放了杨淑慧。

    但想想也是,京兆尹关押杨淑慧,是为了讨好岭南王府,而岭南王府是太后的娘家人,就算杨昭仪东山再起,京兆尹也不会怕的。

    不过,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明天的回春医馆开张,至于京兆尹放不放杨淑慧,她其实无所谓的,只要杨淑慧明天能准时准点到回春医馆做手术就行。

    迦丽公主想到这里,向京兆尹道了谢,再把明天医馆开张的时间告诉他,就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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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戴佩兰下了班,颍川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安定巷巷口等着她了。她乘坐马车,去了颍川王府,到巷口的时候,马车却停了下来。

    戴佩兰正疑惑,丫鬟把车帘掀起了一道缝,示意她朝外面看,原来是李赞正站在巷子口,朝着马车瞧,看样子是在等她。

    戴佩兰大大方方地下了车,与他行礼,唤了声:“李世子。”

    李赞沉默了一会儿,道:“戴姑娘,杨家二小姐跟我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她为人卑鄙,暗算于我,当然我也有错,我错在警惕性不高,竟在自己家里,让她钻了空子。不过今天我已经把她送到官衙去关起来了,我不会再让她妨碍我们的亲事了。”